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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照见她仍将接下的那环抓在掌中,心想:“格开铜环绝非上策!且不论方门主计算之精,何以能够,格挡不过是助长飞旋之势罢了,不如抓下弃置,才能避免被飞环所困。”
“这“连心铜”乃是一门镶嵌工法,以玄铁或磁石等做芯,再包以铜衣。连心铜多用于机关芯材,或制成彼此相吸追逐的子母滚盘珠等玩意儿,要做成这么大一枚,技艺也不简单。
雪艳青破得子母鸳鸯环,明眸一扫脚边地面,心中暗数:“廿二、廿四……尽缴了你的兵刃,教你败得心服口服!”挥开尘雾,扬声娇叱:“方兆熊!你兵器俱已丢失,还有什么把戏?”
“有!”一条壮硕的乌影穿破飞灰,布鞋“啪嚓!”踏裂青砖,大笑声中一拳击出:“这才是老子的杀着!”拳劲如涛,搅动四方气流,原本飞散的粉灰漩涡般附拳而至,直捣雪艳青胸口!
方兆熊得理不饶,嘿嘿一笑,抖环连掷,满室铜光飞绕,飕飕不绝于耳。每有铜环飞离常轨,他便新掷一环,借由撞击加以修正;掷得几枚,偶又将一、两枚铜环斜斜撞回,手里始终不空。
这“百鸟朝凤势”乃子母鸳鸯环的杀着,眼看雪艳青避无可避,众人皆失声道:“危险!”心头掠过那张白皙雪靥被十几枚铜环击中,颅骨凹碎、血肉模糊的画面,不觉攒紧拳头,掌心一阵湿痒。
强大的气劲反馈沿着手臂迭至,方兆熊脚下青砖“喀啦”一声迸碎开来,两腿一软、单膝跪地,一抹殷红溢出嘴角。抬头才见接住拳头的,非是那高耸坚挺的饱满乳房,甚至不是鎏金嵌碧的异邦金甲,而是一只温软的掌心。
谁也料不到以飞器著称的“腾霄百练”,门主竟练有如此深厚的内家硬气功,这一拳踏地而出,拳劲旋扭,若中人身,只怕要硬生生破体而出。天罗香手下众多,若失群领,只怕汹涌之情难以节制,李远之急得踏前一步,大喝:
洗丝手是天罗香的入门武学,门中人人皆习,“洗”字原作“蟢”,乃蜘蛛之古称。“蟢丝”也者,即指如蜘蛛吐丝般黏缠,不仅仅是卸劲擒拿而已,练至极处,临敌能将对手的劲力硬生生缫出,如煮茧抽丝,在七玄第一武典《天罗经》中设有篇章专论,不容小觑。
这位腾霄百练之主貌不惊人,言语粗鄙,便如市井之徒,谁也料不到竟身负这般“无练之环”的奇技。耿照看得矫舍不下,暗忖:“纵使练得掷环巧劲,临阵若不能准确预测铜环的飞行轨迹,出则无回,便有百枚、千枚也不够使。”与符赤遥遥对望,均露佩服之色。
雪艳青身陷铜环阵,面色凝肃,双掌周天划圆,左揽右旋,不住磕飞铜环,却无法瓦解如有灵性的飞环阵势。铜环来势劲急,经常是前后左右、数枚齐至,她双臂难以一一应付,总有一两枚须以身上金甲承受,撞击声闷钝异常,既显环势猛恶,又见金甲之坚,绝非凡物。
千钧一发之际,雪艳青娇声清叱:“落!”双臂划圆一收,所有铜环突然慢了下来,犹如射入一块软腴饱水的巨大鱼胶;飞环一凝,雪艳青的动作却骤尔变快,两条藕臂如纺轮飞转,手甲缫成了一团金绿残影,三尺方圆内的散尘粉灰被抽成一条条无形丝线,飕飕卷入双臂之间。
一样的腾挪空间,陡地挤进八环,纵使雪艳青体若无骨,腰臀如蛇般闪躲伶俐,也知铜环空中一撞,倏又奔杀回头,徒然压缩应变的时间罢了,把心一横:“通通将你打落,还能变出什么花样!”以手甲为盾牌,接连打落四环,低头拧腰避过两枚,一枚接入手中;最后一枚不及相应,香肩微侧,生生以肩甲挡下。
”
如此一来,子母鸳鸯环的谜团便解开了。方兆熊利用连心铜环彼此相吸、相斥的原理,使飞环不坠,撞击之后反而加速射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