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蒲宝一使眼色,对面的穷山国使节立刻起身,大大附和了一番,邻近诸国使者更忙不迭表态,一片奉承天子的高帽此起彼落。果天并未因此露出欢悦的神情,似乎对被打断一事十分介怀,面色极不好看。忽听一把清脆飒爽的喉音道:
伏象公主瞧也不瞧他一眼,冷笑道:“我一路北来,见东海处处难民,相扶于道旁,或行或卧,难辨生死。适才果天大和尚说我小乘“独善其身”,但在南陵见有疾患饥馑,虽孺子亦知掬水相就,东海大乘泱泱,何以无视?我十分不解。”
“圣上固然心怀慈悲,可惜有人阳奉阴违,在台面下尽做些陷民于死的勾当,有伤皇上圣明,不合大乘的教化。”开口的竟是一头红发的孤竹国伏象公主。任宜紫见她雪肤花颜、宽肩长身,金缕衣甲掩不住盛乳蜂腰的诱人身段,心中不无妒意,轻啐道:
峄阳国主薨后,段慧奴迁出王宫,纤手扶植的新主为她建造了一座广邸,称“代巡府”。“代巡”二字来自她的父亲--南陵人习惯称段思宗为代巡大人--而“公主”则是慧奴自小就有的称谓,虽然她与白马王朝独孤家的宗室毫无瓜葛,也不曾得到过任何正式册封。
不管怎么说,自蒲宝掌将军印,代巡公主的确是少出现在捭阖纵横的场合了,好歹图个清静。此番三乘论法更是蒲宝一大胜利:执僧团牛耳的毘昙昭通长老没来,峄阳方的诸国使节也来得三三两两,与峄阳针锋相对的穷山、孤竹等国则大张旗鼓,给足了镇南将军面子。
任逐流心想:“你这话没点儿实在,明明最后一声喊得惊喜交迸,说不出的有女人味。适才不冷不热的口气,简直是个男人婆,浪费了这等尤物身段。”懒得同她缠夹,随口道:“我听着像是“小和尚”什么的。奶奶的,阿兰山上什么没有,小和尚比笋子还多!值得大惊小怪么?”
脱换骨,隐然成为南陵的霸主候选,兵强马壮、仓癛殷实,四邻皆惧。她利用宗室结亲的手段,对一向与峄阳处于竞合关系的穷山、孤竹等国施压,甚至介入王位继承等大事;对内则大力支持僧团,不计一切代价,将毘昙昭通等长老拱上僧伽大会的权力核心,扩大峄阳在封国间的影响力。
段思宗被软禁在平望都,却活得比太宗更长。朝廷始终不敢杀他,除了忌惮他在南陵的影响力,恐引起诸封国反弹,更因为“代巡府”在南方的活跃,封国之间遇有纷争,多请代巡府仲裁,代巡公主本人不但是各盟会必邀必与的贵宾,甚至就是几个关键大盟的核心。无论平望都指派什么人接掌镇南将军府,最终都高不过段氏父女。
段思宗被召回平望后,太宗剥夺了他的官职封号,软禁起来。据说太宗畏惧段思宗纸笔间平定南陵的本领,府中不供笔墨,某日雨惊午寐,段思宗见窗外芭蕉清新翠绿,以指于叶上题诗:“瘿床闲卧昼迢迢,唯把真如慰寂寥。南国不须收薏苡,百年终竟是芭蕉。”太宗听得眼线回报,竟教人将段府中的芭蕉树悉数砍了,以免被用作联络的暗号。
任逐流在凤台上都差点帮他敲起小鼓来,心想:“他妈的说得比唱得好听!这一大套不是你写的本儿,爷爷改姓蒲!”却见那伏象公主冷笑道:“有没有难民,可不是你我说了算。只消问一问……咦?”突然一声惊呼,上身突出望台,整个人似要翻过雕栏,那双浑圆巨硕、连衣甲都箍束不住的傲人乳瓜坠得沉甸甸的,轻晃颤弹,可见其酥绵,对面看台的人眼都直了。
“台丞,不如让我来罢。推说不知便是,莫惹麻烦。”
谁知萧谏纸伸手一拦,正色道:“不用。又不是做坏事,不用遮遮掩掩的。”身子不动,抱拳朗道:“诸位,老朽瘫痈不便,不能起身行礼,尚请见谅。”回顾蒲宝道:“将军若问有没有难民,白城山下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