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援既至,符、阴二姝不由得精神大振,三人散成了个“品”字,以生力军染红霞为镞尖,符赤刚从超诣眞功的束缚中挣脱出来,气力犹未全复,而媚儿与恶佛硬撼一掌,已然受了内伤,均难再当恶佛一击。
聂冥途正欲还口,冷不防一块墙碎从天而降,正中脑门,狼首哼都没哼一声,断垣间窜起大股浓烟,宛若失火;围栏上,白额煞放落手上两枚西瓜大小的砖石,冲双姝一竖大拇指,压低笠沿,又蹑手蹑脚回到原处。
符赤见媚儿形容狼狈,想她为了自己独当恶佛,莫说两人没甚交情,便是手足亲人,也未必能做得到,胸中血热,嘴上却不肯饶,笑道:“先说好啊,我最看不惯男欺……我是说大欺小,看到就拳头痒,可不是帮妳啊。”
即使情况紧迫,染红霞仍未鲁莽甩脱华服老妇的阻拦,径回过头去,平静而坚定地望进她的眼眸。“符姑娘是我的朋友,鬼王与我亦有结盟抗敌之约,我不能眼睁睁看她们,折在恶佛手里。”似觉抱歉,微一颔首,轻声道:
方塔之上,鬼先生眼见变故陡生,虽以恶佛武力之强,再加个染红霞也不致翻了盘去,结果终归是一样,但毕竟迭出状况,与原本的计划渐行渐远,气不打一处来,峻声冷道:“雪门主,妳这是要表态幺?妳天罗香上上下下忒多口
清朗的语声吸引了众人的注目。媚儿与宝宝一起转头,赫见一抹猩红篷影飘然落地,长腿交错,婀娜健美的体态既充满力量,又美得令人失神;英风与柔媚在她身上,结合得天衣无缝,增一分太多、减一分则太薄,只能以“完美”一一字形容。
在余人眼中,“玉面蟏祖”雪艳青适足以与恶佛一较高下,这极可能是今夜此地,能有的对战组合里,最最华丽灿烂的一对,当能传下名留青史的一战;然而在并肩御敌的双姝心目中,倘若可以,她们更想呼唤她的眞名,彷佛如此便能得到力量。
幽凝刀魄已得,游尸门老的老、小的小,翻来覆去也只能数出三个半,一把捏死就算,没甚可惜。尽管阴宿冥的内外修为突飞猛进,在这一两个月间似有什幺奇遇,毕竟同恶佛相差太远,添上个不以武功见长的“血牵机”,不过多葬一具艳尸罢了。
染红霞与她相处不过数日,不知怎的,却对这位总是雍容娴雅、说话慢条斯理的“姥姥”无有恶感。“代天刑典”蛾狩云在邪派中威名赫赫,总觉该是更精明犀利、雷厉风行的人物,姥姥予她的各种印象里唯一与此相合的,大概也只有刁钻难测的强横武功了。
媚儿“哼”的一声,满脸狠笑:“妳是忘了带红衣,想吐血染红罢?碎骨金轮里有招很方便的,一把砸得稀巴烂,保证从头到尾一样红,上街都不丢人哪。”符赤噗哧一声,恶狠狠地瞪她一眼,一本正经道:“是幺?一会儿让聂冥途试试,反正他又不会死。”
媚儿犹豫片刻,才对她道:“有件事我很不想妳知道,但想想还是觉得该告诉妳。若有人胆敢这般瞒我,我会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几句。符赤美阵圆瞠,以手掩口,泪水一霎间盈满眼眶,娇腴的身子一晃,簌簌颤抖,这回反是媚儿搀住了她。
纸狩云笑起来。“我一生都在做不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这一点,妳倒是比我那些个徒子徒孙更要心铁。有朝一日,水月停轩若容不下妳,记得来冷炉谷找我。”递给她一柄长剑。染红霞认出是在北山石窟演武时蛆狩云所持,虽无花俏装饰,剑质却颇不俗;她11人每回出入石窟,必有黒蜘蛛的人严密捜身,蛾狩云不知用了什幺法子挟带至此,自是以为保命却敌的手段,此际却交了给她。
人,如此基业,可不能朝令夕改,说变就变。要有个什幺万一,只怕后悔莫及。”裹胁之意十分露骨。
薛百膳听他说得云遮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