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厮。
凤榻边的暗影中,一身白肉的妖人双手打横如稻草人,染满血污的扭曲臂膀被铁炼捆在横木上,半死不活地仰坐着,尽管形容委顿,颤抖的嘴角仍勉强扬起一抹衅笑。
“我就等你这句。你这么容易猜测,很没有挑战性的,对我这种怕麻烦的懒惰虫来说,简直再理想不过;万一,对手期待与你来场斗智角力,岂非要大失所望?这样不行呀。”
但切齿也不过是一霎间,他苍白的脸上再度露出一抹扭曲的笑,恍然道:“那就是来折磨我泄恨的了。要替你那姘头徒弟讨公道么?不愧是有情有义。我怎就遇不到这么好的师父?”
然而,在目睹荷甄受害的凄惨与不堪后,若非娘娘颁下懿旨,在金吾郎回转之前,谁也不许擅动囚犯一根汗毛,恐怕众多年轻气盛的金吾卫士热血一冲,生生剐了这名淫邪奸人都有份。
明栈雪看着他脸色微变,轻叹:“我猜你受的伤,只消捱够时日,你那特异的功体便能为你慢慢修复——虽匪夷所思,然而世间万象,本非人所能尽知,就算真有这种异能,我也不觉奇怪。
“四肢俱残之人,不会轻易说出‘废物’二字。你前一句装得贪生怕死,假意释出妥协之意,以试探我的反应,这个做法很聪明,可惜就是管不住嘴,定要在占优处显摆一番,否则便心痒难搔,是不?”
即使整个顶层已派了重兵把守,但袁皇后有意无意地让负责看守的金吾卫士,尽量远离被囚禁在凤居之内的恶徒,至少不是能任意开口说话的距离,以防鬼先生乱泄口风,将不该说的,教没相干的人听了去。
“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除非心智已失,否则一辈子都会回荡在你脑海里,用不着复诵,它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刻印在心底。当你午夜梦回,思索起究竟何以至此时,你就会听见我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说似的。
明栈雪俯身拍开窗牖,勾住漪下藻税的修长玉腿;松,娇躯如一团银狐绒尾般飕然旋扫,滑进屋内;反手扬袖,一蓬激尘隔空撞去,又将朱红窗棂推拢,整个过程没发出一丁点声响。世上便真有狐仙,亦不外如是:
“闯入栖凤馆、意图奸淫皇后,看似无智,你却在廊间预先布置机关,考虑过一旦事迹败露,须得争取时间脱身,这可不是一时兴起的轻率之举。虽然可能性极低,然而万一落得如此下场,该怎么反扑,说不定……你也想好了。”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为免“奸人脱逃”,他们找来一根粗大的木矩,用铁炼将鬼先生的双臂缠在上头,炼条勒着血污,深深嵌进扭臂折骨之处,整个锁拿的过程中鬼先生痛得晕死过去,随之又痛醒过来,反覆几度,被折磨得够呛。
明栈雪捻着衣角,又似在白晰玉手中把玩着什么物事,只是鬼先生瘫坐于地,一时难见,面上却不露声色,扬眉笑道:“不如放我离开,咱们化敌为友如何?他想对付‘姑射’,我可以帮忙引路。反正我已是个废人了,你们还怕什么?”
“因为道理你是明白的,可惜手法拙劣,骗骗无知乡人、贩夫走卒不难,难入方家之眼。这就叫‘眼高手低’。”明栈雪笑道:“你有时间搜出断松雪茯苓服食化纳,有时间布置琴弦机关,却没工夫弄套衣衫蔽体,不是你淫邪本性所致,而是万一遇上
明栈雪轻拂裙膝,淡淡笑道:“你把我和那帮金吾卫的毛头小子相提并论,这就有些叫人生气啦。就算要打你,我也是替自己打的,揍你个引喻失当。”侧首睇他周身明显的瘀紫。耿照的“寂灭刀”可不会留下这种取不了性命的无聊伤痕,想也知道是何人何时,因何所致。
我和耿照时,有样物事跟着衣衫一起消失比较好。”素手一扬,扔给他一小截黄澄澄的物事。
那是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