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冥途。奔出三、四丈远的祭血魔君忽一转身,藉回旋之力拔出幽凝,抡臂掷出,红光“飕!”钉入挣扎欲起的兽人胸膛,
祭血魔君的伤势未复,内息耗竭,“花爵九”的无形刀气威力大减,所幸青狼诀虽无所不愈,到底忌惮破魂血剑的尸毒,魔君仗着招式精妙轻功高绝,勉强脱身,却难以甩脱狼首的追踪。
那头发疯的老狼从离开冷炉禁道起,就有计划地狙击他。祭血魔君知他一路尾随,料想看在“那人”的面上,聂冥途的狂言不过恫吓罢了,只拉不下脸面,跟出数里、乃至十数里后,总能知难而退。
理智告诉他,该再绕几个圈子,以免老巢暴露,然而难忍的疲惫,却拖慢了祭血魔君的脚步。待他意识到自身的犹豫时,“泼喇!”一声林晃山摇,鬼魅般的狰狞恶影斜里窜出,猛扑向空门大开的身侧!
日常生活的掩护身份,乃魔君立身的根本,当然不能教他跟出点眉目来。祭血魔君打定主意,在暗桩变装易容,取得武器医药的补给之后,双方优劣立判,聂冥途再不知趣地尾随跟踪,就是逼魔君动真格的。
来人纵声戾笑,并肘撞至,“嗤嗤嗤”密响过后,肩、臂、腰际甩飞血虹,竟不能稍阻其势。祭血魔君才明白自己的内息衰颓如斯,勉强凝成的刀气准则准矣,却难致命,忙甩过肩后的天裂刀,“铿!”架住骨镰般的钩爪!
聂冥途露出充满恶意的诡笑,转动双腕,欲将创口极大化,一气瓦解对手的顽抗。岂料祭血魔君惨叫一声,拚着裂创爆血,身子猛向后扯;拮抗之势松开的剎那间,一大蓬明黄色的霰雾,正中狼首的脸面,竟没看清魔君是如何出手。
足以骗过豺狼嗅觉的剂量,要不了聂冥途的命,仅为魔君争取到半日的余裕,入夜之后,那种受人衔尾窥看的微妙警觉复上心头,距目的地不过十数里地;最后这一程最考验意志力,魔君的疲感已累至巅顶,这时与聂冥途交手,将是可怕的灾难。
“疯”不足以说明狼首的可怕,他的布计是经精密设计、谨慎评估,佐以不要命似的魄力执行。《青狼诀》的优势在此役中展露无遗:打不死的粗皮厚肉、惊人的复原能力,皆非《青狼诀》最致命,而是以如此的身体条件迎战后,累积下来的经验与反馈。
往后数日间,两人交手十余度,聂冥途似乎不用休息,总能找到魔君最疲惫的时候出手,战术灵活百变,浑无顾忌,几乎成功杀死对手。连魔君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怀疑:他能活到现在,极可能是出于聂冥途“猫戏老鼠”的恶意,一旦乐趣耗尽,便是绝命之时。
一声尖啸,老人的骨爪连着整条右臂,暴增一倍不止,泛青如蜥甲的肌肤表面血筋暴凸,窜出根根猪鬃似的硬毛,密密麻麻地覆至肩头;随之涌至的怪力,一把将祭血魔君按跪在地,势犹不能止,四枚铁钩般的爪尖噗噗几声,没入肩胛,滑腻的挤溢闷响,闻之令人胆寒。
为避免身份暴露,即使命悬一线,祭血魔君仍不能径奔据地,不得不拖着伤疲之身,在越趋不利的战况下,迂回地大绕圈子──但或许这正是聂冥途的盘算。到最后,祭血魔君若非气空力尽,死于中途,便只能将狼首引回老巢,亮出最后一张底牌,两者均是聂冥途的胜利。
一霎间的沮丧心惊,令魔君战意全失,身经百战、手下寄有无数亡魂的血甲门主明白,硬着头皮接战,将会是何等结果,打定主意逃跑,袍袖一甩,三道弧形刀劲,以微妙的时间差相衔而出,悉数封死了聂冥途的进击路径;不管如何腾挪,只消方向不变,至少会撞上一道,因些微的判断误差而连中三道,则是可能性最高的结果。
射得那比例怪异的异躯弹飞倒地,魔君这才忍着痛楚眩晕,手按腰创,加紧奔逃。
他不止同《青狼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