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余三部的六名首脑下落不明,无法确认是死是活——因为连本部的人也不知道。”
回城以来,耿照并不经常落单。聂冥途能于此间稳稳堵上自己,肯定没少花了工夫。少年飞快扫过周遭,拜碧火真气的先天感应所赐,连灯笼照不进的僻黝角落亦未曾遗漏——
“……‘那个’给我。”绮鸳一勒马缰,气呼呼地回头,圆睁杏眼,打断了盟主的虚应故事——在她听来,那声“嗯”比什么讥嘲讽刺都要刺耳得多,仿佛耻笑着潜行都的无能。
他一个人穿街绕巷,从市井繁华处越走越偏,不觉到了一间位于交叉路口的小食肆,周围的其他建筑无不是粉墙乌瓦,看似公署的模样,由是更显出食店突兀,与街景格格不入。
老人啧啧两声,饶富兴致地抚着下巴,眼中焕发着既狂热又抑制的异彩,就连开声之际,心中的天人交战似都未曾停过,即使下一霎眼突然翻脸出手、绝不肯放过眼前有趣的对手,耿照也不会太意外。
“你现下事业做大了,要有一盟之主的气量,过去的事也就过去啦,别这么计较。”聂冥途笑得不怀好意。“我有条线报,是关于祭血魔君的真面目,打算找个好买家,卖个好价钱……耿盟主可有兴趣否?”
“看来你是验过货啦,关于那三头漏网飞虎的消息,老子没骗你罢?”瘦汉将狼籍的鸡骨架子扔回盆里,迳以弯镰般的黄浊骨甲剔牙,抬起一张目覆灰翳、肤似垩土的骇人丑脸,笑意狰狞,形似畜生多过人。
耿照揉着不小心碰到厢壁的额角,才省起她指的是翼字部的铁简。“打探消息需要时间,但你偏就没给时间!既然如此,我要更多线索,才能打进指纵鹰内部。那三个来历不明的打手,也要着人去试出他们的武功路数……”
“雷门鹤原本只有四部铁简,与我见面之后,忽然便有信物能号召翼字部了。这枚铁简若是大太保所交付,你觉得指纵鹰会想找谁弄个清楚?”见绮鸳露出恍然之色、又赶紧忍住,耿照腹中暗笑,勉力维持一本正经的模样,以免再挨白眼,缓缓道:
看来聂冥途纯是监视,未对宅邸左近的潜行都诸女下手。耿照略微安心,放松的四肢百骸仍无一丝波澜,沉如古井映月,明明浑身都是破绽,瞧在聂冥途那双驰名天下的妖瞳里,却透着难以捉摸的危险;说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怕是半点也不为过。
耿照入店时,食店内仅有一两桌客人,店小二趴在柜上假寐,不知是没听见有人,还是听见了不肯起。搭出店外的布棚底下,一名头戴编笠的瘦汉据着方桌,桌顶四个盆子,里头全是肉,瘦汉抓了只肥鸡,吃得油汁淋漓,连胡子、衣襟沾上肉屑脂渍也不管。
“离他们远些,那三人非常危险。”耿照难得打断她的慷慨陈词,少女一时反应不过来,睁大的眼睛如受惊的松鼠一般。“盯住雷门鹤的庄子就好,继续记录雷恒春的行踪,别碰那三名新统领,别让任何姊妹轻易犯险。落在他们手里,死掉还算运气好了。”
他在七玄会上大闹一场,末了趁乱掠走嵌有幽凝刀魄的小巧眉刀,扬长而去。按说以聂冥途与耿照的立场,无论如何谈不上友好,身为惨败的“平安符”阵营一员,当其出现在耿照面前时,连耿照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白日发梦,不知怎地竟梦到了这名令人头疼的棘手人物。
依萧老台丞言,在鬼先生背后操弄唆使、兜售所谓“平安符”者,即是那法号“行空”的僧人,该也是耿照曾两度遭遇的神秘灰袍客。萧谏纸对他卯上灰袍客的骇人经历极感兴趣,原因无他:多年来,纵以“龙蟠”之智,始终无法触及这名隐于幕后的大阴谋家,借自“姑射”的一切,无不
透过中间人互通信息,稳稳地隔开双方,咫尺若天涯。
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