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禁徙令”,都教这帮匪徒拿来为非作歹了!这儿离边境不知有几百里,从没见有什么四道流民。真正该正法的,只有这帮无法无天的凶徒!”
极恶的德行,再与赭红衣衫稍一联想,白着脸道:“你们……你们是赤炼堂的人?”红衣汉子狞笑:“看来你要聪明一些。东海七大派同气连枝,好生交代清楚,便放你们过桥去,老子也懒得与你缠夹!”
虬髯汉子还未开口,却见那为首的赤炼堂帮众并未拦阻,反倒迎上前去,恭恭敬敬一抱拳:“苏道长!您怎么来了?”那青年道人剑眉一挑,倒像要跳起来似的,尖声道:“怎么?这条路我行不得么?”
道人摇头:“不上流影城,我在这儿迎接真人宝驾。”过了一会儿,忽然颤着面皮扭曲一笑,尖声道:““那人”……我却是见过的。”自顾自的咯咯发笑,笑得全身发抖,阴柔中有股说不出的森寒怕人。
杨七干笑:“胡……胡大侠说笑了。”心想方才的恶形恶状都给瞧了去,此人在江湖上威名素着,说是嫉恶如仇;倘若苏道长镇他不住,只怕还要费一番力气应付。却听苏彦升寒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们只知道那人出自流影城,年纪不超过二十;之所以还抓了其他年纪相仿的平民百姓,一来是掩人耳目,二来是避免目标乔装改扮。这种撒网捕鱼的作法很笨、很花气力,但只消筛选严实,却出乎意料的有效--
待查的队伍约莫等了一刻,终于轮到那对樵夫母子。虬髯大汉帮忙搀扶她下车,忽见桥面之上,一人远远行来,衣道袍、背负刀剑,生得长身玉面,脸色却有些白惨;行走间双目游移,身体紧绷,颇似惊弓之鸟。
道人像被踩着了尾巴的猫,猛跳了起来,苍白的脸上胀起两团病态的酡红,尖声怒道:“谁是你师弟?胡彦之,你可别半路认亲戚!”虬髯大汉笑道:“你师父要喊我师父一声“掌教师兄”,愚兄算来还痴长了你几岁,怎不能喊你一声师弟?”
那赤炼堂的小头目杨七在帮中尽管身分不高,也是混过江湖的,岂不知“策马狂歌”的大名?愕然道:“这位……是天门鹤真人的高足么?失敬、失敬!”胡彦之笑道:“大哥客气。我师父只剩我这么个徒弟活着,没比过也不知是高足还是低足。”
风声呼啸,更无一人敢答腔,本有些想打主意开溜、甚至偷向流影城通风报信的人,全都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妄动。红衣汉子满意点头,指挥手下将那两名巡城司弟子捆起来,也不盘问什么,径自扔进圈禁处,与其他可疑之人同置,颇有示众立威的味道。
队伍前进的速度稍稍加快,被赶进绳圈里留置的,多半是不超过二十岁的青年男子,没有妇人女子,也无老妪幼童。之后又有几名巡城司弟子到来,也是不由分说便被逮住,扔进围着绳圈的溪畔湿地,照例一句不问;遇到唠叨或抵抗的,便饱以一顿老拳。
那帮众却不以为忤,惊喜道:“苏道长,苏大爷!您若帮忙认出了这厮,那可是大功一件。我杨七定然为您点长明灯,一辈子给您这位活神仙烧香……”谀词不断,连拍道人马屁。众人听得肉麻,道人却似十分受用,目光移向桥头,蓦地一怔,定定停在虬髯大汉的脸上。
他从怀里摸出一封朱印公文,以信代手,连搧了那矮弟子几耳光,揪着衣襟往上提,呲牙咧嘴地凑近矮弟子鼻尖:“看清楚,这是镇东将军府颁下的“禁徙令”,任何未经将军批准、擅入东海境内的四道流民,遇令即斩!有窝藏流民、供与棉衣食水者,一体同罪!”把人一推落地,站起身来,冲队伍一扬文书,大吼:
要我带个人去求医不可。我本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但流影城好酒好菜住得舒服,我以后还想再来,只好勉为其难,走他妈的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