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术士,不但有教众组织,甚至就是潜伏于武林的一股神秘势力。
“……你若当我是从密道上来,可就错得离谱了。
”
摇曳吞吐的火盆焰舌之前,血骷髅冷冷蔑笑,彷佛听见她心中的疑惑与茫然。
灵堂守夜自不会携剑,少女本能摸索地面,毫不意外扑了空。
血骷髅似不怕她召来家将,轻鄙地俯视她,悠然续道:
“我圣教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区区玄圃天霄,在祂老人家眼里还远远谈不上‘人间不可越’。
再说了,当日发生在你娘身上的‘圣裁’,难道不是你亲眼所见?”
若在十天半个月前听见“神通广大,法力无边”这八个字,年仅十六的舒意浓怕是要嗤之以鼻,然而经历母亲骇人的死状,及其后诸多不可思议丶却无法与他人言说的怪异情状,此际想来,也只能魂飞魄散而已。
自学剑以来,舒意浓已许久丶许久,不曾如此害怕了。
就在灵堂这晚,继母亲姚雨霏之后,她成为奉玄圣教在天霄城分支的新头人,浑无半点抵抗,不比她那盲信的母亲好到哪儿去。
但即使是顶头上司的血骷髅,也仅于收编舒意浓的灵堂之夜,表演了一回“穿过‘人间不可越’”的戏码,此后均以鹰书传讯,偶尔在后山一处叫骷髅岩的密窟召见,面授机宜,未曾再踏入本城。
舒意浓知圣教中不只一位圣使,但圣使间应是平起平坐,互不相属,现身于他人的下属面前亦是忌讳,遑论指使。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舒意浓很难想像血骷髅会把天霄城密道的事透露给实属竞争对手的同僚,由此可见血骷髅没有骗她:母亲便
人等同于牲口,可以养着好看,可以拥有侍奉教尊的资格丶为教尊诞下子嗣,当然也能做为奖励下属之用,宰了分食怕也没什幺问题……木骷髅刻意提起这个,恫吓之意已是不言自明。
“像,真像。
真是像极了。
”木骷髅喃喃道,微眯起黄浊眼瞳,但迷蒙也仅维持了一霎,旋即盈满贪婪之色,宛若蛇眼。
“可惜我只能取一物走。
着下回……咱们再多多亲近。
汝且好自为之。
”
劲风刮面,发逆鬓扬,舒意浓再睁眼已不见篷衣人的踪影,适才经历的一切犹如幻梦,半点也不真实,只有颔尖儿似还留着男子刮人的肤触。
她负气似的咬牙揩抹,扶着石灯笼起身。
整件想都透着不对劲,但舒意浓不敢再耽搁,她的顶头上司血骷髅最痛恨下属迟到,从来只有舒意浓等她,伟大的血使大人是不等人的。
舒意浓迅速来到密道入口,开启机关点亮灯烛,闭门前仔细检查了一遍,果然近期无人使用过这里。
她以米粒在门缝间黏了根头发,若有人由内而外开启密门,必扯断发丝,由此可知木骷髅不是由密道潜入本城的。
尽管密道较“九弯十八拐”省时省力,赶到后山骷髅岩时,已过了子时一刻。
舒意浓从潜道向石窟中望去,见王座阶前跪了十多名身披黑氅丶头戴面具,与自己装扮一模一样的人,黑氅下缘缀着朱红色的海波绣纹,代表他们同她一样,皆是死海血骷髅座下。
舒意浓知血使大人手中,肯定不只天霄城这条分支,然而血骷髅对她一向是单独召见,面会仅有主从二人。
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