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
重来一次是可能的。梁盛时仿佛听见老人在耳边说。手背的图腾呼应似的散发着若有似无的幽微光芒。
他悄悄拈起染血的玉块,攒在没受伤的左掌里。
几乎在同时,赛马出闸般的皮鞋声蜂拥入病房,大概有六七人,轻一色的黑西装,从垂落床沿的冲锋枪口,可以认为全员都持有实弹武器,火力足以辗过走廊上的保全。
但梁盛时更在意的,是怎么按都没反应的警铃。
以思源总部大楼的指标性,一旦遇袭,警方甚至可能出动直升机、镇暴部队等超规格的救援,以免稍有差池,谁也担待不起。双向连通的警铃失效,居然没有任何人发现,这是无法想像的想。
只是他料想不到,“答案”居然自行来到现场。
醒目的白西装和白皮鞋“喀搭喀搭”地踩进日光玻璃屋,来人的声音透着毫不遮掩的嫌恶:“怎么搞的跟屠宰场一样?你们老大人呢——”忽然闭口,盯着地面上缓缓扩张的血渍,小退了半步,扭头厉声叫着:
“谁干的?是谁干的?出来!”还没歇斯底里完,回头被冷不防站到身后的梁胜利吓了一跳,倒退时“啪嚓!”一脚踩进血泊。“你他妈的……”气势与前头差了老大一截,诟骂最终沦为细碎咕哝,不了了之。
为挽回颜面,他避开梁胜利又问一次。
“你们老大人呢?”
“老大在……在忙,还要……再一下。”接口的人也没什么把握。
白西装会过意来,气到笑出来。
“还在楼下?他到底要奸几个才甘愿?”应答的小混混不敢说话。
方咏心的眸焦略微凝聚,也可能是听见熟悉的声音,喃喃叫唤:“三舅……三舅……”白西装没应声,只远远看着她,片刻才“呸”的吐了口痰,阴恻恻说:
“老头,你满意了吗?心心是你害死的,是你让她蹚的浑水。让她在国外念书交男友,最后嫁个门当户对的金龟婿不好么?你偏要让大家弄的这么难看。”却是对许瀚洋说。
许茂风是他的幺子,公认最没能力、又最常惹麻烦的那个,早早就被排除在接班圈外。
这是场密谋夺位的血腥政变,但只靠许茂风一人绝难成想。
思源旗下的保全公司,隶属次子许茂山掌管的第五想业群,许茂风不过是哥哥们推来顶风作案的蠢蛋,老大许茂林又比二弟许茂山藏的更深。循线追索,说不定能挖出许茂山涉案的证据,但许茂林在这想里简直没有角色,找不到丝毫存在感,极有可能才是背后主导的人。
毕竟方咏心抢走的位子,原本就属于他。
许茂风没见过这么多血,脸色苍白,皱着眉问:“中枪有这么难死么?怎么还没断气?”混混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梁胜利就等他这一句。
必须赶在癫狗大之前让一切落幕,否则……他果断拉动枪机,枪口对准方咏心眉间。“打这里最快。”
“等……等一下!”许茂风哇哇大叫。“不要开枪!我是问问——”
“那先崩老的。”平头青年转过枪口。
“也不是……干!你他妈急着下班吗?”
许茂风都快疯了。癫狗的手下怎么也跟他一样癫?
梁胜利面无表情。“老板,有枪声就有人会报警,警察不是不会来。还是让兄弟们先撤,我留下来陪老板就好。”见许茂风没有拒绝,招手叫来一旁的小混混。
“去接老大,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