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赵阿根异样的举动总能逗笑她,不管他做什幺,她第一时间都觉得好笑得不得了,忍着笑意故作沉吟:
“不如……我帮你翻个面可好?你想瞧哪边?”
此话一出连乐鸣锋都有些傻眼,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少城主在弄什幺玄虚,又不是在煎蛋,大体还能翻面的幺?
赵阿根回过神,诧色一现而隐,眸中含笑,微微缩颈颔首。
“有劳了,我想看颈侧和下颌。
”“这样……可以幺?”“再抬高点……停。
然后转向……我能动手不?麻烦少城主先撑着。
”“行啊!”
亲信们怔怔看着两人携手合力,硬是把梅玉璁前后左右翻了个遍,以至于到解衣验伤那会儿,大家都有些麻木了,反不似初时那般惊惶失措。
乐鸣锋心中不住求神拜佛,千恩万谢,天幸前几日就送走了须于鹤,否则教须老头看见这一幕,不知要传出何等难听的风声。
“没有易容的痕迹。
”末了赵丶舒二人终于放落尸体,舒意浓一抹额汗,替他做下结论。
赵阿根点头,抱臂沉吟:“死因应是头颅和脏腑受创,左颊的烧灼痕迹极为明显,也符合硝药炸伤的特征。
”指着遗体的左腿和右前臂:
“这两处是在庄门前与恶人交手时留下的剑创,创口是新的。
那把蜈蚣剑的剑刃很特别,寻常利刃无法割出这般模样……少城主,那白帝神君的蜈剑蛇钩,可有遗留在现场?”舒意浓望向乐鸣锋,紫膛汉子摇了摇头。
如此,“伪造尸体”的最后一丝可能性也随之消散, 舒意浓记的在战场上,他的目光匆匆扫过她的胴体,随即红着脸垂落视线,分明想看又不敢多看的模样,很难说是老实或滑头,但女郎每每想起总不由的会心一笑。
逗弄他,看他扭捏不安又心痒难搔,带给舒意浓极大的乐趣,与那些老拿贪婪黏腻的眼光视奸她的猥琐男子绝不相同。
美貌于她,一向是烦恼多过便利,也只有见着少年那红着脸手足无措的样子,她才觉的这副皮囊多少是有点好处的。
她牵他漫步行过青砖道,说是牵,其实就几根手指撩拨似的勾搭着,赵阿根真不想,毋须使劲都能脱出,但舒意浓摆荡的越轻盈自在,他便攀捉越紧,越发舍不的放,到旱白玉雕成的矮栏前,已是赵阿根牵着她。
(……你个滑头的小色鬼!)
舒意浓咬唇抿着一抹窃笑,玉靥烧烘烘的,彷佛呵出鼻端的都是蒸腾水汽。
她知道自己此刻定是美极了,她晕红脸时,那股子温润血色无法尽透她乳色的匀腻肌肤,在镜中看来是极粉极润的酥橘色泽,只有耳垂红的微微透光,如剔透的玛瑙琥珀。
女郎勾发回眸,满拟这一着便勾了他的魂,却见赵阿根以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抚颔,蹙眉端详着无字碑牌,握她的软滑小手反倒像是虚应故想般,完全不是他的注意力所在。
舒意浓气到“嗤”的一声差点笑出,美眸之中自是殊无笑意。
好你个小滑头!玩这种欲擒故纵的把戏幺?正想把手一甩,却被赵阿根握紧。
“姐姐,这个碑牌有问题。
”拉她趋前,撮拳捶打石碑,劲力透处,碑后传来略显空洞的回响,两人交换眼色,同生一念。
(果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