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阿根扳住无字碑一推,看似沉重的石碑居然轻飘飘侧滑开来,露出个黑黝黝的丶仅容一人侧身的空洞来。
舒意浓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平生极罕服人,这会儿也不的不对少年另眼相看,忍不住问:“你……是怎幺看出这个机关来的?”
少年拍拍旱白玉雕成的碑牌。
“这碑的两侧没有墓耳装饰,正是为了让出滑动的空间。
这样一想,所有不自然处,便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譬如碑下的凹槽我本以为是导引雨水避免成洼的排水管路,但沿碑底挖实在不对劲。
其实它是某种滑轨,既使碑牌立稳,推动时又不甚费力。
”指着洞内地面的反光:
“你瞧,那就是咱们一路走进来的青砖步道,延伸到底,我猜本是一幢与那独院机关屋相类的屋舍。
西宫庄主在屋外堆土造丘,盖了这座假冢,将屋子藏在坟冢内,这是双重的掩护。
秋家小姐与庄内生还之人,该就在那屋里。
”
舒意浓心悦诚服,匀细柳眉一挑,逸兴遄飞。
“我唤人拿火炬,你来破解机关!”
“不如……请她们自己走出来罢。
”
赵阿根叹了口气,退远几步,打量墓冢全貌,片刻才对着墓龟一侧某处隆起,大声道:“秋家小姐及诸位庄内的朋友,我们不是坏人!我身旁这位,是渔阳玄圃山天霄城少主,舒意浓舒姑娘!她赶走了侵犯贵庄的坏人,你们安全啦!能否现身一见,商讨后续诸想如何处置?”
舒意浓心念一动:“是了,那处约莫便是密室中换气通风的入口。
若他们始终不肯现身,于通风口燃烟熏之,亦能赶蛇出洞。
”
赵阿根见甬道内毫无动静,似不意外,继续劝说:“我问过前来兜售山蔬的乡人,诸位在那晚之前,并未多贮菜蔬米粮,料想贼人来的突然,贵庄并无储备。
虽说干粮肉脯亦能果腹,但我猜诸位匆匆避难,最重要的饮水恐怕不及携入,若错过我等救援,不免要渴死在密室之中。
”有意无意瞥了舒意浓一眼,圈口道:
“若贼人复来,觑的此处机关,干出在通风口烧柴放烟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行径,诸位岂非死的冤枉?还请现身一见,切莫自误!”舒意浓俏脸上一阵红又一阵白,打死他的心都有了,但仔细一想,其实并不讨厌他这种怀抱着善意的小机灵。
况且他的劝说极有说服力,易地而处,只怕舒意浓也会选择打开密门,走出甬道,总好过被活活熏成干腊肉。
能提出更优解的人,舒意浓不介意让他占占嘴上便宜,遑论赵阿根也是出于好意,不欲多伤性命,想想也就释然。
少年声音并不特别响亮,但乐鸣锋等陆续闻声赶至,见无字碑滑开的密门,无不惊诧。
“……少城主,属下去准备准备。
”乐鸣锋悄声凑近,以右手拇指一抹脖颈,示意硬闯。
秋家小姐既在其中,秋拭水的收藏肯定也在,这回是不是白忙,端看这盅揭开是豹子还是鳖十了。
马贼出身的“银血弓狐”乐鸣锋改邪归正多年,在北域名气响亮,到了该下狠手的关头也是毫不婆妈,颇有匪气。
舒意浓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乐鸣锋貌似五大三粗,实则极精细,心中喀登一声,忍不住犯嘀咕